乐晨刚刚在夜市卖完家里果园产的两筐早桃,回家这么晚是因为有个特别麻烦的妇女说包圆他最后剩的十来斤果子,但一定要他给帮着送家里去,谁知道乐晨将桃子送到她家里后,她又开始挑肥拣瘦的砍价,把乐晨气得七窍生烟,若按照乐晨的脾气,就是把桃子扔了也不卖给她,但想起家里那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人,乐晨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也只能收下了妇女最后给的皱巴巴的纸币。
不过现今正是早桃成熟之时,家里十亩桃园今年是第一年真正成熟,乐晨每天来县城的夜市零卖,同时也在打听收购果农的老客的信息,有老客来一气收走后,应该会有个好收入,家里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拮据了吧?
所以,飞快骑着车,乐晨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敞亮,从父母突然离世后,他还从来没像这几天这样快乐过。
天色太晚了,奶奶和弟弟妹妹们会很担心的,所以,乐晨自行车骑得飞快,随即看到昏暗路灯下,好像有男女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尤其是那俩袒胸露肚的汉子,身上有狰狞的纹身,气势吓人,一看就是街上的大混混。
父母双亡后,乐晨从初中就开始半工半读贴补家里,他虽然年纪不大,现在读高三,但这几年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早已经不是昔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为了养家他什么苦都吃过,更不想惹祸让家里人担心,何况他今年是丧门星入命宫,隐隐有血光之灾的迹象。
所以,看到这个阵势,乐晨是想躲开的,谁知道还没绕过去呢,就听那女孩喊:“骑自行车的弟弟救命!”
再看那女孩儿眼神,更是可怜巴巴盯着自己,乐晨心里叹口气,终究还是躲不开。
而且看起来,女孩子是个良家女子,被坏人强迫要拉上车,以乐晨的心性,也不好不管不顾的离去。
“嘎”一个急刹车,乐晨的水管车停在了面包车旁,看着两个大混混气势汹汹的样子,乐晨咳嗽一声,问道:“大哥大姐,你们做什么呢?”
见是个黑瘦乡下少年,脸上还没脱稚气,虽然个头比同龄人高大些,涛子也没放在心上,一瞪眼睛:“没你什么事儿,滚蛋!”
要说涛子虽然手上没沾过人命,但也是彪悍的很,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瞪起眼睛那股子彪悍劲儿很有些气势,普通高中生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乐晨拙于言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想了想说:“大哥,有事儿咱们报警吧,别这样。”
“你他妈找死吧?”涛子身后的小弟冲上来,一巴掌就轮了过去,力度十足,一个乡下瓜娃子,保准抽得他嘴丫子冒血。
涛子微微蹙眉,对方毕竟是孩子而已,下重手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
沈丽丹惊呼一声,心下不免后悔,没想到管四儿的人这般无法无天,万一这孩子被打坏了,自己的责任可大了,良心也过不去啊!
沈丽丹的惊呼声刚刚发出,突然又是一声惊呼,红唇小嘴惊讶的变成了“O”字,再也合不拢。
却是那马仔气势汹汹的一巴掌,到了乐晨脸边就停了下来,却是被乐晨轻轻伸手抓住了脉门,不仅仅如此,被乐晨扭着手腕,那马仔呲牙咧嘴的身子都慢慢弓了下来,若不是有一口硬气,看脸上痛苦的表情,只怕都能疼的叫出声。
涛子也是吃了一惊,他常年打架斗殴,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这是被对方少年捏着手筋用不上力了,可这瓜娃子的手劲,也太大了吧,就算自己,也没办法捏着对方手腕就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涛子愣了愣,但诧异是诧异,一股怒气在涛子心底升起,一脚便踹了过去:“小崽子!找死!”敢动自己的人,对方只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这点更令人生气。
乐晨一把甩开马仔,顺势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涛子一脚踢在自行车上,把自行车踢得“啪”一声横出,筐都滚出去一个,他的蛮力可不小。
随即涛子便扑向乐晨,却不想,毫无征兆的,在涛子又扑上来拳头距离乐晨的脸还有两三厘米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乐晨那沾满泥渍的黑布鞋,乐晨这一脚却是后发先至,重重踢在涛子的胸口,涛子立时脸色煞白,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一口气堵得上不来,眼前金星直冒,几乎昏厥过去。
“呔”,那偷偷爬起身的马仔从后面抱住乐晨,却被乐晨身子一抖一甩,便又飞了出去,摔出了一米外,鼻子磕在水泥地上,当时就见了血。
涛子甚是彪悍,不惧反怒,虽然这个少年力气跟蛮牛似的,但终究是个小毛孩而已,今天要撂不倒他,以后哥几个也别出来混了。
晃晃脑袋,涛子已经站起身,顺手摘下了腰间腰带,更确切的说,是一条铁制的链锁,为了打架方便,他腰上一直缠着条链锁,动了家伙,可就是来真格的了。
劈头盖脸的把链锁轮了过去,涛子眼睛都红了,手下可没留情,谁知道,那少年比泥鳅还滑溜,左闪右闪,每次都堪堪躲过。
来回没几个照面,乐晨便寻了个破绽,一把抓住铁链,顺手一带,“躺下吧你!”涛子踉跄跌出,摔了个狗啃泥,好巧不巧的,摔在了那个马仔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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